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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章 長壽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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塗山予雪看完錦帕,折疊好收回囊中:“巫雨散人身為巫蠱大師,早早便留下了傳承,也算是一件幸事。”

亭白見他將錦囊放回匣旁,竟是準備帶她往回走了,不由問道:“予雪哥哥,我們這就出去了嗎?”

雖然她很害怕蠱蟲一類,卻也知道,對於巫蠱大師的傳承與聖蠱,無數人都是趨之若鶩的。

她便是再孤陋寡聞,也聽過聖蠱的名號,傳聞聖蠱可萬裏之外殺人救人。如此神物,巫行山脈的其他巫醫若是知道巫雨散人留了傳承在此處,恐怕打破頭都想弄到手。

塗山予雪笑問:“怎麽,亭白想承繼巫雨散人衣缽?不怕蠱蟲了麽?”

“當然不想。”亭白下意識回道,見塗山予雪面上平和,並無貪欲,便知予雪哥哥並無承繼之意。

塗山予雪道:“巫雨散人既留了傳承在此處,便是希望有合適的人能承繼他衣缽,巫蠱絕學後繼有人。我於巫蠱之道並非十足喜歡,若繼承了豈不浪費?且等有緣人罷。”

亭白聞言,認真點頭:“予雪哥哥所言極是。”

二人走出小徑,塗山予雪施展法訣合上陣法,待轉身之際,二人

忽聽花房外傳來驚天巨響。

轟隆聲不絕於耳,塗山予雪帶亭白行至門邊,探了一縷神識出去,搜尋一圈,收回後對亭白道:“我們今日便可出去了。”

亭白問道:“外面是有人在破陣嗎?”

“嗯。”塗山予雪點頭:“應是山焉山夷兩位神君。”

山外的陣法防禦極強,且詭譎覆雜,山焉山夷兩位神君恐怕是研究了些時候依然無法,便強行攻擊破陣了。

塗山予雪掛心外面,繼續探出神識查看,待看到西北角落已經破陣而出的羌嶼,不由微蹙眉心。

恰此時,轟隆聲幾聲之後急促停了下來,塗山予雪便知陣已破了,立時帶著亭白往外飛去。

迎面正與山焉山夷兩位神君撞上,其身後還跟著青衣等人,眾人見塗山予雪和亭白完好無損,皆松口氣。

塗山予雪道:“魔族人羌嶼潛藏此山,方才朝西北方向逃了,兩位叔伯……”

還不等他說完,山焉山夷便明白過來,山焉丟下一句:“我去追。”便化作一道遁光向西北方疾掠而去。

餘下眾人回客棧整頓歇息。

待聽完塗山予雪敘述,塗山夷和青衣皆是有些慶幸。

塗山夷道:“是叔父糊塗了。我早年與巫雨打過些交道,知他脾性,青衣來報我後,我也不甚擔憂,還多等了一天,幸而你尋到陣法躲避,否則便全是叔父之過了。”

塗山予雪笑道:“這如何能怪叔父?山上發生意外,確實讓人始料未及,且予雪身上也有些保命之物,無論如何保命不成問題。”

塗山夷自然也知,塗山族的未來族長身上怎麽可能沒有保命手段,便揭過不提。想起予雪方才所言,又有些惋惜:“巫雨散人竟是已仙去了?實是仙界一大損失啊。”

此話一出,眾人不由沈默。

塗山夷正要再說,忽感覺到熟悉的氣息靠攏,便知塗山焉回來了,然其周圍卻無別的陌生氣息。

果然,塗山焉只身一人回來,並未帶回羌嶼。

見到眾人帶著疑惑的神情,塗山焉有些羞愧,自己好歹也是上神之尊,追個人還能把人給追丟了。

不過他心胸開闊,羞愧的情緒轉瞬便去了,向眾人道:“人跟丟了。那魔族人不知使了什麽秘法,忽然間便失去了蹤跡,方圓數千裏都感覺不到他氣息。”

“定然還在可感知範圍。”塗山夷道:“恐怕是用了什麽隱匿法寶。”

塗山焉點頭:“我也是如此想,不若我再分些神識在外查探幾天。”

塗山予雪聞言,溫聲道:“他既用了秘寶,恐怕沒有那麽容易現身,叔伯如此做太費神識。不若這樣,我派人在附近山中搜尋,若是察覺魔族氣息,再即刻喚叔伯過去。”

如此也好,塗山焉點頭應下。

待回到房中,塗山予雪讓青衣傳信回青丘,加派些人手過來,一同尋找魔族氣息。

此時正值傍晚,青衣領命退下前,猶豫了下,問道:“公子,你可有什麽想吃的?”

塗山予雪看了眼身側的亭白,對青衣道:“無需為我準備,亭白若是有什麽想吃的,便替她弄些吧。”

亭白聞言,也忙搖頭:“我也不想吃,天色已晚,我幹脆回房修煉好了。”

塗山予雪看她:“嗯,去吧。明日上午去院中修習術法,我看看你術法掌握如何。”

亭白“啊”了一聲,有些不情不願:“我自己修習術法也是一樣的。”

並非她不想予雪哥哥指導,事實上完全相反。

只是,每次和予雪哥哥近距離相處她便總有些不對勁。

她知道這樣不好,予雪哥哥是有未婚妻的。

她應該離予雪哥哥遠一些才是。

塗山予雪溫聲道:“聽話。你現在既無師長,短時間內又不回萬風桃林,需得有人指導一二。”

聽他如此溫言勸解,亭白便說不出拒絕的話,點了點頭算答應了。

青衣瞪了瞪眼,視線來回在兩人身上掃了掃,心中嘀咕:公子啥時候還管起亭白姑娘法術修煉來了?就是二小姐,也沒見公子如此上心啊。

怎麽去了趟巫行山,感覺便不一樣了。

沒想出個所以然,青衣跟在亭白身後出去,才剛跨出房門,便想起正事還未做,不由拍了拍自己的腦袋。

今日是公子的生辰,往年夫人在時,每年的今天都會親自給公子做一頓靈食盛宴。自夫人去後,公子生辰之時,便都由青河給公子做一碗長壽面。

奈何如今青河不在身邊,他又不會做長壽面,唯一會做的便是燒烤之類,故而他剛剛才問公子想要吃些什麽。

公子既什麽都不想吃,自己也總得做一碗長壽面。

青衣一張臉頓時皺成了苦瓜樣,怕就怕他手藝太差,公子一口都吃不下。

不然還是叫客棧的廚師給公子做碗面吧,總比他自己做好。青衣一臉憂愁,正準備邁著沈重的步伐往院外去,瞥見前方的粉色身影,心中想到什麽,不由一喜。

公子對亭白姑娘分明是不一樣的,倘若是亭白姑娘做的長壽面,便是味道差些,公子應也會心喜罷。

“亭白姑娘。”青衣快步上前,叫住準備回房的亭白。

亭白停住轉身,臉帶詢問。

青衣快走幾步,拉住亭白往角落去,小聲詢問:“小亭白,你會做吃食嗎?”

亭白見青衣一臉神秘加期待,略頓了頓,才道:“不會。”別說做吃食了,來青丘之前,那些美味靈食她吃都沒吃過呢。

青衣果然有些失望,不過片刻他就恢覆了笑顏:“你可知今日是什麽日子?”

“什麽日子?”

“今日可是公子的生辰啊!”

亭白頓時楞了:“今日是予雪哥哥的生辰麽?怎麽未曾聽他提起過?”

“這些時日出門忙碌,公子定然是忘了。現如今青河也不在這裏。”青衣越講越可憐:“竟然連個給公子做長壽面的人都沒有。”

亭白頭皮有些發麻:“你該不會是想讓我去做吧?”

青衣眼睛一亮:“正是,小亭白果然聰明伶俐。”

亭白連連擺手:“我不行的,我連廚房都沒進過。”

青衣一臉幽怨:“想當初夫人在時,公子的生辰哪一年不都是極為熱鬧。便是夫人去後,也總有青河為公子精心準備。如今來了這巫行山,卻是什麽也沒有……”

亭白頓時有些頂不住。

予雪哥哥是因為自己才來這巫行山的。

眼見青衣要繼續往下說,亭白忙擡手止住:“我做,我學著做還不成嗎?”

小廚房內。

竈臺上空懸著一塊散著金光的玉簡,玉簡前投射鋪陳著數行金色小字,乃是長壽面的做法說明。

青衣在竈臺後看著靈火,嘴上也不閑著:“水,快加水。面要糊了。”

“輔料,輔料該下鍋了。”

亭白一陣手忙腳亂,好不容易做好,卻是面糊湯渾,青衣盛出來嘗了一口,一張狐貍臉頓時皺成了苦瓜臉。

如此三番,第四道面出來的時候,總算有些樣子,

在青衣這也勉強過關。

青衣將鍋中的面盛進食盒,嘴上誇獎道:“亭白姑娘今兒第一天做,能做成這樣已是十分不易啦,待你給公子送過去,公子定然喜歡。”

“還要我送過去?”亭白一臉愕然。

青衣一臉理所當然:“當然了。這道長壽面是亭白姑娘對公子的心意,自然也該由姑娘給公子送去啦。”

見亭白有退縮之意,青衣忙道:“既然也沒我什麽事了,那我便先回房了。”

說完,不等亭白反應,青衣轉瞬間便溜出了廚房。

留下亭白和面前的食盒幹瞪眼。

“篤篤篤。”房門輕響三聲。

塗山予雪頭也未擡:“進來。”

塗山予雪本以為來人是青衣,未料竟是提著食盒的亭白,不由放下玉簡,起身詢問:“還未休息?怎麽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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